天津水香洲文化艺术中心原版重印的天津图书馆馆藏孤本《水香洲酬唱集》
情愫满满《水香洲酬唱集》
作者 姜维群
这几日再读天津图书馆的孤本《水香洲酬唱集》,无意中一瞥,农历七月十五,忽然心头一紧,这是思悼亲人的日子。当人没有了生命体征,立刻阴阳两隔,其体魄消泯成了冥界的鬼魂,在这个定名“鬼节”的日子里,人的情愫思绪一下子进入冥想虚空,曾经的音容笑貌栩栩若生起来,从至亲到挚爱友朋,像过电影一样。
实际上涨中宝,这本《水香洲酬唱集》就是一册悼友之情谊书、报友之承诺帖。这个集子字数不是很多,诗词文赋不到百首(篇),涉及人二十人上下,皆是俦社中人或游历过这里的人。
其价值在哪呢?其首先记载了水香洲名字与此处来历;再有就是看到张鎰与郭则沄的厚谊深情;还有这本集子把天津水上公园的出生日期至少上溯了近30年。
展开剩余69%《水香洲酬唱集》虽薄薄一册,却承载着多重情谊,它的编纂动机远超一般的风雅唱和,其底色是深沉厚重的悼亡之情与一诺千金的信义之举。
在“酬唱集”开篇序中,作为清光绪二十九年进士,历任清廷及民国要职的郭则沄,与水香洲主人张鎰交谊建立在同好“园林亭榭之娱,裙屐觞泳之乐”上,所以走在了一起。郭不仅参与了水香洲的取名,还为之题写了匾额。令人感动的是俦社在成立两年后,张镒去世,其一直身体较好,似有些突然。两年的诗社在水香洲雅集六次,每次有诗词的酬唱雅和,细心的张镒将大家诗稿细心整理誊录,临终前将之交给郭则沄。
郭则深知“是洲虽兴废弹指于数年之间,苟使文字有传,则亦异日之辋川甫里竹垞西坡也。”他“亟编定而刊行之,以践宿诺”,于是他不辞辛劳编辑印刷《水香洲酬唱集》,为俦社也为张鎰,更为水香洲留下一份珍贵的资料。
张鎰、郭则沄等俦社人的诗词往来,不仅文采斐然,更是君子之交的深度写照。在“阴阳两隔”后,仍以文字为其立传,使风神不朽。俦社有中国最后一名状元刘春霖、四大书法家之一赵元礼、山东省务厅厅长许钟璐、严复的学生侯毅等二十多位文人,这份名单本身就如同一只手,为我们撩开了当时天津文人圈层雅集酬唱的一窗帘栊。
一位游客从天津水香洲文化艺术中心门前走过。刘俊苍 摄
此集最直接的价值,在于它是一部珍贵的“地方文献”与“交游实录”。它并非公开出版的宏大叙事,但可以作为历史坐标和一则重要的城市记忆。现有资料记载,1950年在青龙潭旧址上建了水上公园。通过“酬唱集”的记载,水香洲就是最初的文脉,为天津城市档案留下比较精准的时间。似乎也证明,官方记载城市历史常常是宏大的线条,而许多细节则散落在类似的民间文献、私人记述之中。这对于地方史、园林史乃至城市文化研究而言,都具有“证史”和“补史”的价值。
统而言之,《水香洲酬唱集》价值是三重的:它是一件文献珍品,补白了一段地方文化景观与交游史;它是一座情感丰碑,彰显了传统文人的深挚情谊与信义精神;它是一个历史坐标,修正并提前了天津一处重要公共文化空间的生命纪年。
“人生不满百,常怀千岁忧”,死亡的话题在特殊的日子里会浮现出来,正如陈实铭在“序二”里面说出来的忧虑:此后还有眷怀风雅过荒洲(水香洲两三年后已经荒芜)而唏嘘凭吊的人吗?值得欣慰的是,青龙潭、水香洲现在已经成为天津最大水面的公园,水香洲艺术中心赓延文脉不遗余力正在努力着。
文脉不绝涨中宝,精神不灭,这里就永远有鲜活的生命。(刊于2025年9月10日《中老年时报-副刊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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